□ 任光华

   中中正准备上床，啪啪啪，啪啪啪，急促的打门声接二连三。他心里骂道：紧要关头老出事，只好跳下床来刚一伸手抽开门栓，猛地窜进一个人来站到脚地，中中一看是二旦，马上感到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。二旦一进门看见丁香全身一丝不掛在床上躺着，顿时目瞪口呆又火冒万丈。他又看见中中是准备打架的姿势。二旦有自知之明，他不是中中的对手。而且也不想惹恼亲爱的丁香，于是他软软地退了出来，哈楞一声，门则关了，丁香告中中，肯定是月英挑拨二旦来逮咱们来了，你还说月英是好人，她是我最大的仇人。

 

第十一集  怕摊钱故要金条

 

　　二旦对丁香说：咱妈这次做手术花了两万二，咱家摊一万一，你给我钱吧，我给老大送去，年终了，各方面都是往回收款的日子，不要叫老大太难为。丁香说：他年终咱不年终?一万一，你的意思还要均摊？孝敬老人还能斤斤计较？老大已出了，出了就算了，你太好管闲事了。二旦不敢多言。

   铁旦告月英，丁香不给，我看非闹架不行，闹起来叫众人评理，月英说：丁香那人不要脸，所以她既不怕众人，也不怕评理，干脆把她告到法院，我就不相信，她连法院也不怕？

   丁香拿着法院的传票，手有些抖，告二旦说：你哥把咱告到法院了，要咱们分摊妈的手术费一万一，二旦说分摊手术费天经地义，咱们把钱给了老大算了。丁香说：不行不行，钱是命根根数量又这么大。这样吧，咱们要被动变主动，闹你爹去，叫他把家里的金银首饰，还有金条，拿出来分了。二旦说：咱家历来贫穷，哪里会有金条？丁香说；人们说你爹土改时候是积极分子肯定有。二旦说肯定没有，在这个家我活了半辈子了，有什没什我一清二楚。丁香生气了，用手指着二旦厉声问道，你去不去？

   二旦对他爹说：爹，把咱家的金银首饰，金条拿出来分了吧。啪，二旦爹恨恨打了二旦一个耳光，骂道：你要了老子的命吧，哪有这些东西？二旦哭了，惊动来不少的邻居，人们纷纷议论：二旦太不像话了。邻家有个叫马生的，马上给二旦编了一首顺口溜，他大声地念起来：李二旦真好汉，老婆跟前不求算，叫他下他不敢上，叫他立正他就站，叫他快，他不敢慢，叫他托儿（转圈圈）他就转。多年来成习惯，跟着老婆舌头转。老婆说太阳从西上，他说下午落东方，老婆说美国没月亮，他说月亮中国产，二旦他要不照办，白天不叫吃饭，晚上不叫上炕。二旦磕头如捣蒜，嫩娘嫩娘多原谅。马生念完，人们笑个不停。

   一天，铁旦对月英说：二旦不给钱，我到法院催案去，月英说：再惊动法院，二旦还要来闹，咱爹又要加气，老人要气的有个三长两短，咱们将造成终生的遗憾，永远无法弥补，铁旦说，二旦不摊钱，咱妈看病兑下的债，也没法返，月英说：就当咱妈养下你一个来，咱们以后紧把些，慢慢还吧。

　　铁旦说月英，你这人反反复复，原来惊动法院也是你谋的，现在连催案也不叫了。月英说：我没有想到丁香拿咱爹出气这一手，真要把咱爹气的有个三长两短，咱们就后悔死也赶不上了，你赶紧撤案去吧。

 

   第十二集  救婆母媳妇卖血

 

   月英给婆婆洗完脚，又拿过一个便盆来说，妈，你便吧，我去倒，婆婆说;两个月来，你老叫我便在家里你去倒，太难为你了？月英说:我倒便盆是要看你是否大便出血，再观察一个月，要是大便不出血了，就证明手术做好了。我就放你去厕所。

   咚咚咚，锣鼓宣天。月英拿着一件衣服，一边往婆婆身上披，一边说：三婶家娶媳妇，雇了一班唱的，挺红火，我扶你出去看看吧，婆婆说：不去不去。你还要下地锄谷子，不敢耽误你了。月英说：你一个人在家里太孤闷，月英把婆婆扶到一伙老太太跟前坐下，又帮婆婆，把披着的衣服穿好。跟前一个老太太拍了一下婆婆说：老妯娌你真有福气，媳妇赛如亲闺女。

   一天，月英一进医院就碰上她的同学巧巧，巧巧问：你怎么在这儿？月英说给我婆婆买药。月英问：你在这里干什？巧巧愁眉苦脸地说：我婆婆在这里住院，急需输血，可医院里没有这个血型，我在外边已经跑了三天了，也没买下这种血，李大夫说；再有两天不输血，我婆婆就有性命危险。说着就呜呜地哭起来。月英也不由的两眼泪水。巧巧边哭边说，可惜我的血型不一样，要一样的话，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搭救婆婆。月英说：也不知道我的血型一样不一样，要一样的话，可以抽我的血。巧巧口里虽然说着不敢不敢。却是一脸恳求的表情。月英马上朝抽血的窗口走去。

   巧巧提着两箱牛奶，来到月英家，一进门就说：我婆婆输上你的血很快就出院了，我们全家万分感谢。这是两箱牛奶叫你喝，再给你一千块钱叫你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。月英说：牛奶已经买下了，我就收下，票子我坚决不要，一个要给，一个不要，两个人推来推去。最后，巧巧把票子往地上一扔，扭头跑了，月英抓起票子追了出去。

   李大夫上班刚到医院门口，就听见有人喊他，一回头看见月英向他急急走来，找我有事？以后有人买血，你就告我一声。怎么有人卖血？不，我要卖血。李大夫惊问，你？月英看见李大夫惊奇而又不相信的表情，就给他解释：我婆婆又需要做手术。家里实在没钱，我想卖上几次血给婆婆攒一些手术费。你年轻轻地走卖血这条路，弄坏了身体怎办？月英说看见我婆婆病了痛苦的样子，我实在心疼得不行。李大夫犹豫了一阵，又看见月英恳求的表情，行，有人买血，我就找你。

   医院，李大夫拿着血液化验单对美国人说：你女人急需输血，但你女人的血是RH阴性血，汉族人有这种血的比例低于0.3%，而欧美人的比例在15%左右，这种血血库里没有，社会上也极其稀少。美国人一听。呜呜地哭起来，惊动来不少的人，医院院长也来了，院长和李大夫说，不论想什么办法，也得搭救外国朋友的性命。李大夫说：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是这种血型，可是这个人抽血后只有一礼拜，按规定不能再抽。院长问：现在抽血有没有性命危险？李大夫说:抽血前打上新进口的特效针，我估计没有问题。院长说：只要不出人命问题，咱们可以尽量努力。李大夫说，咱们先去探探月英的口气。

   月英给婆婆洗了脚刚安排的睡了。就听见门外来了小汽车，进门来的是李大夫，后面跟着一个外国人还有医院院长，月英一见李大夫,她愁眉苦脸地对李大夫和院长说，我抽血才一个礼拜......外国人看见月英是不愿意的样子，生怕月英拒绝了，不等李大夫说话就赶紧向月英说：我给你三千美元。月英一听，先是吃了一惊，后来觉得三千美元足够婆婆的手术费了，她就用试探的口气问：有没有性命危险？李大夫说：抽血前打一支进口特效针就没有性命危险，不过，对你的身体会有很大影响。月英坚定地说：我答应。美国人马上站起来给月英深深地鞠了一躬。院长也热情地握住月英的手抖了又抖。李大夫说：要愿意，把你男人叫上，现在就走。月英说，我男人不在，叫上我的朋友巧巧吧。

   抽完血已经后半夜了，月英觉着全身无力，走路还得巧巧扶着，美国人对月英感谢不尽，就请他们到宾馆吃饭。

   丁香中中从宾馆的舞厅出来。听的餐厅里有人说：月英吃这个，这个也好吃。他两人赶紧止步，透过玻璃向里一看，一个餐桌上坐着四个人，两男两女，再一细看，丁香认出了最大的敌人月英，月英右边坐着一个外国男人，左边坐着巧巧，对面坐着李大夫，丁香告中中，给他们照个相，连墙上的挂钟也照上。中中随手按了两下相机。中中拉了一下丁香说：咱们到二号餐厅吃吧，丁香说：不，再看他们吃饭后到哪里去。一会儿，外国人扶着月英的右胳膊，巧巧扶着月英的左胳膊，走出餐厅。中中按了两下相机，两个人扶着月英上汽车时中中又按了两下相机。

 

   第十三集  遭陷害月英上吊

 

   第二天，丁香看着中中洗出来的相片，微微摇了摇头说：打击力度太小，你把照片上的李大夫和巧巧洗掉，中中说“是”。

   铁旦发现柜子里的三千美元，惊问：这是哪里来的?月英含含糊糊地说了个问巧巧借的，叫给咱妈做手术用。铁旦高兴地说：月英，你对咱妈太好了，说着抱住月英深深地亲了一口。

   铁旦一出街门，看到地上有三张相片，捡起来一看，相片当中是一张餐桌，桌上摆着好多盘子，餐桌旁坐着一男一女，餐厅里墙上挂钟正显示着2000年11月5日夜间三点的时间。铁旦再细一看，吃了一惊，相片上的女人，正是月英，那个男的是个外国人。第二张相片是外国人扶着月英出餐厅，第三张是外国人扶着月英上汽车。铁旦把自己的两只眼使劲地揉了揉。再一细看，相片上的女人确确实实是月英，铁旦说：是，肯定是她，铁旦感觉天旋地转，一下子软瘫到地上。一阵凉风吹来，铁旦打了一下冷颤脑海里出现了外国人、美元、美元、外国人、以及月英不过时过节就穿上新衣的画面，铁旦自言自语：哼，巧巧一个小学教师哪能有三千美元？

　　月英刚把婆婆的几件衣服泡到洗衣盆里，铁旦气恨恨地回来了，他开开柜子，拿出美元来，狠狠往床上一摔，这是哪里来的？说！月英抬头一看，铁旦一手指着她，手指快挨着她的鼻尖了，两只眼睛要吃人似的。月英理直气壮地反问：哪里来的你要怎？呱，铁旦狠狠打了月英一个耳光，把三张相片往月英脸上一摔，登登登出去了。月英拾起相片一看，傻眼了，她自言自语，是自己的眉眼，是自己吃过饭的地方，是自己坐过的汽车，是那个外国人。怎么不见巧巧和李大夫？月英正看着相片发楞，铁旦返回来了，又扔下一大把相片，口里怒吼：满街的相片乱飞，真气死我了，说完摔门而去。月英看见相片上的挂钟显示着2000年11月5日夜间三点。她又自言自语：深更半夜，男女二人，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干脆死了算了。她拿了一条绳子，把绳子的一头扔过梁上。又把绳子的两头做了一个圆圈。正要往自己的脖子上套，又看见婆婆的衣服还在衣盆里泡着，一转念，口里说:我死了谁伺候婆婆？谁给婆婆洗衣巾？谁给婆婆端尿盆？谁给婆婆请医生？谁给婆婆买录音？谁陪婆婆把戏听？谁知婆婆孤独又苦闷？谁扶婆婆邻家去散心?于是她把上吊的绳子一甩，又洗衣服去了。洗了一件又一件，洗了一件又一件，院里的凉衣架也搭满了。忽然进来一个人问：这是王月英家?是，谁是王月英？我。来人说：这是你的传票，明天上午十点，准时到法庭。月英展开传票看见上面写着：离婚申诉，申诉人李铁旦。月英马上软瘫到地上。一会儿，月英又把上吊绳子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。

   巧巧提着一大包水果来到月英家，一进门看到梁上直挺挺的吊着一个人，吓的她赶紧跳出来，大声地喊叫：救人！救人！说话间左邻右舍来了很多的人，七手八脚把月英摘下来抬到炕上。巧巧掐住月英的人中，不停地哭喊：月英！月英！婆婆听到乱吵吵的声音，柱着拐杖过来抱住月英嚎啕大哭起来。所有的人都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。过了一阵，月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。巧巧埋怨地说：年轻轻地寻短见，做下不能见人的事啦？月英没有吭声，用手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堆相片。巧巧拿起相片，只见餐桌边一男一女是那个外国人和月英。巧巧问：后来外国人又请你吃饭来？月英摇了摇头。巧巧皱紧了眉头。又看见相片上有2000年11月5日的挂钟。她板着指头，来来回回数了几次，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叫一声，有鬼！难道还能有两个2000年11月5号？这相片做鬼了，用现代科技手法把相片上的我和李大夫洗掉了。月英问：这是谁做的缺德事？巧巧说：不管谁做的，准能证明你是清白的。我能证明，李大夫也能证明，医院的病历档案都能证明。我到法院找铁旦去，说完，头也没回，冲出门去了。

   铁旦巧巧回来了，铁旦一进门就跪下，而且痛哭流涕地自打嘴巴。巧巧赶紧把铁旦扶起来。月英在炕上坐着没有理他，一骨碌睡下，脸朝墙墙再不说话。人们七嘴八舌地劝解月英：有的说恩爱夫妻一时错，有的说铁旦不知底细，错了改了就算了，还有的说，多想铁旦平时的好处，不要想赖处。人们看到月英的情绪已十分的平静了，也就慢慢地回去了。

   （未完待续）